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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後,樂隊休息了,他們放下樂器,從一道小門魚貫而出。美珍神經質地抓起餐巾下面的鎖匙,偷偷地塞入手袋裡。她的男朋友指著手錶說了一些話,她又點一下頭。
美珍拿起椅背的絨外衣,然後走開。那小伙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在裙子裡面一扭一扭的渾圓屁股,直到她在黑暗中消失為止。之後,他的臉上泛起一陣狡詰的笑容,心滿意足地把酒杯裡剩下的酒飲盡。
這一幕啞劇的意思是十分簡單易明的,當啞劇上演之時,高士力已經在心中想好臨時的行動計劃了。第一步是先把那小伙子踢開,免得礙手礙腳。
他走過去和那個小子打招呼說:「哈囉。」
那個臉色蒼白,喝得半醉的小伙子望了高士力一眼,說:「你認錯人了,朋友。」
高士力不管他,把聲音放高點:「我們好久不見了。」
鄰座有人轉過頭來,但隨即轉回去。高士力在小伙子的面前坐了下來。
那小子一臉厭惡的神色,對高士力說:「你喝醉了吧?」
高士力大笑一會,然後把聲音放低,對他說:「乖乖地站起來和我到外面走一次,不然小心我把你轟穿一個洞。」說完,他走到小伙子的身邊,一手搭著他的肩頭,在他耳邊說道:「你把身體挨過來點。碰到了嗎?那就是了。那是一把手槍,識趣點就不會有事。」
那男孩子顫抖地說:「誰…誰…」
高士力輕輕地說:「別囉嗦,再給你五秒鐘的時間,小子。」
小伙子勉強地站起來,並且還碰翻了一隻杯子。高士力微笑著,一隻手親熱地攬著他的腰,挾著他走出門外去,一面對他說:「別耍花樣,裝作我們是對老朋友。」
當他們經過酒吧時,那酒保望了他們一眼,高士力連忙大聲對小伙子:「老兄,你這回喝得太多了。」
一出門口,那男孩子就想逃去。高士力一把抓住他,把他撞在牆上,用手揪住他。
小伙子戰戰兢兢地間:「你要什麼?你…你到底是誰?」
高士力冷酷無情的眼睛望著他,說:「不要吵,書獃子,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王群。」
「好的,現在我要你走過去停車場那邊的樹木那裡,看見嗎?如果看見就點一下頭。好!這樣簡單的事情你總會做得到吧。」
「當然做得到,但是你要把我怎樣處置呢?」
「我要你休息一會。如果你不作聲,一點事也沒有。如果你耍什麼花樣,我就一槍把你打穿一個窟窿,明白嗎?」
王群咬咬嘴唇,沒有出聲。
高士力皺起眉頭來說:「你聽見我說什麼嗎?小子!你當我和你開玩笑嗎?」
「不…不。」
「你看看我,像不像開玩笑的?」
王群抬頭望著他那冷酷的眼睛,臉上現出恐怖的神色,道:「你…你是認真的。」
「好極了,那就不要說廢話,快點走。」
「你…你究竟是誰?」
高士力咬著牙狠狠地說:「小子,你再不識趣,我就一槍送你去見閰王。」
他看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來往汽車,也沒有人。他左手揚起,在小伙子臉頰上打了一拳,說:「我的手槍上裝有滅音器,開槍時只有一點點小聲音,如果你再多嘴,我隨時可以把你殺死也沒人聽見的,明白嗎?」
王群說:「別動手,我不再問你就是了。」
「走吧,走在我的面前,不要太快。」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越過停車場的沙地,來到那樹叢。在高士力的威脅之下,王群領前深入樹叢之中約十幾步,然後停下來。
高士力說:「夠了,轉過身來。」
王群轉過來後,高士力走前兩步,問道:「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了。美珍去了那兒?」
「美珍?你不是要去侵犯她…」
高士力不等他說完這句話,就拿起左輪槍的槍管擊他的左臉,說:「你還要我怎樣對付你,你才肯乖乖的聽話?」
「你想去侵犯美珍嗎?你是什麼人,色情狂還是…」
高士力又舉起他的左輪來狠狠地擊他一下,王群被他打得蹣跚地退後了一步。
「這樣可以使你相信我了吧,小子?現在留心聽我的話。」
「我…是的,我會留心聽。」
「美珍在那裡?」
「在…在白陽旅館後面的小房子裡。」
「在三號房,是不是?」
「怎麼…怎麼你會知道的?」
「別管我怎麼會知道的。她正在那房間等你,對嗎?」
「是的。」
「你說服了她,要她答應今晚和你幽會,是嗎?」
「是嗎?」高士力再重覆一次。
「是的。」
「好了,小子。現在轉過身去,這樣你容易受些。」
「啊,我的天,你不是要…」那小子發出軟弱的呼叫。
「如果你再不識趣,我就真的要打死你了。」
一等王群轉過身,高士力立即高舉手槍,用槍柄重重地在他的腦後擊下去。王群雙膝一軟,登時跪倒在地上。高士力再上前去敲了一下,王群就倒臥在舖滿樹葉的泥地上。
高士力把手槍放回衣袋裡,然後跪在樹葉上。他先將王群的外套衣鈕解開,除下的皮帶,將雙手反綁住。之後,他又從王群西裝裡拿出一條手帕,搓成一團,塞在他嘴裡,然後解下他的領帶,將他的口部緊緊綁住,使手帕不會脫出來。當高士力打最後一個結時,突然發覺有什麼東西不對。但是,當他取手槍,迅速轉過身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
在他的前面,站著一個高大而沒有戴帽子的人,背向著白陽旅館招牌的光,只見他的黑影輪廓,面目難辨。
約有半秒鐘,這個影子動也不動。之後,他開口了:「別動,高士力,否則你立即沒命。」
高士力腦子裡立即展開搜索,這個聲音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聽見過,是誰呢?
那個黑影子向前走了一步。現在,藉著旅館的燈光,他可以看得清楚些了,那人的手裡握著一把小手槍。
他稍一側身,高士力給嚇了一跳。因為這一側身就給他認出這個人的臉孔來。不錯,正是他,高士力幾乎想逃,但是又走不脫。他唯有乾著喉嚨問道:「你是管冬人嗎?」
那個人愉快地笑著說:「對了,我是。」
高士力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繼續注視著管冬人。他的臉孔仍然和以前一樣;子彈型的尖頭顱,短短的頭髮,綣曲的耳朵,醜陋的小嘴巴。
管冬人冷笑著道:「怎麼,高士力,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我們不是老朋友了嗎?」
「你…你不可能在這兒當差的吧!」
「不錯,你猜對了。我不再是芝加哥的警探了。」
管冬人的臉孔充滿著憎恨地說:「這是兩年前的事了。局長不滿意我用刑具來逼迫疑犯作供,把我撤了職。」
高士力沒精打采地問:「巫大維請了你?」
「是的,那個出錢請你來的傢伙,一定已經告訴你巫大維請了保鑣的呀。你的僱主們都是些最精明能幹的人物呢。」
「我還以為…」
「你以為你會聘那些無用的混蛋嗎?這次是性命攸關,他當然要聘請最好的保鑣,尤其是要防備像你老兄那樣的人。」
「你就是駕黑色汽車的人?」
「當然。我早就見你跟著我。後來我把車子駛入橫路,熄了燈等你來。你一來到白陽,我就一路注意著你。剛才如果你想射死這小伙子,我早就先把你打死了。不過現在情形又有所不同了,我可以慢慢動手也不遲。」
管冬人頓一頓,又說下去:「你剛才已經擊過王群,而我剛好是被人僱來保護美珍小姐以及和她一同出遊的男孩子的。如果我殺死你,我只是奉命執行,這是我的職責,明白嗎?」
「算我棋差一著了。」
「你真的是棋差一著,高士力。媽的,我從未想到過你也會有這麼的一天呢?」
「我早就給你注意到的了?」
管冬人擺了擺手中的小手槍,說:「你沒有想到,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會有人能洞悉你的過去吧?」
管冬人說話中含有惡毒的、驕傲的語氣。他略略換一下握槍的姿勢,然後說:「看來,這回你是劫運難逃了,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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