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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來吧!像剛剛那樣」文伶聽話的跨坐上去,四目交接,她仍感到羞赧,
剛才似乎過於大膽了不是嗎?
上官靖兩手捧在她的臀下,將她的身子推向自己「舅舅…」因距離越來越近,
她不安的喊著「噓,別怕,沒事的!」文伶分跨在他肩的兩側,他將她的腳再分
開一點,自己則由她的胯下滑過,現在在他上方的,是文伶美艷而鮮嫩的陰戶,
在這個角度,他幾乎完全無遮掩的的欣賞著她最美麗的器官,他忍不住伸手一劃
「啊……」文伶被如此輕挑的舉動嚇到,想逃,舅舅一只手又緊握著她的嫩臀,
她只好伸出雙手緊抓著床前的鐵支架雖然她已經站開雙腿,那縫兒也綻開些許,
但他仍覺得不夠,只好自己伸手,以兩指撥開她的嫩肉,讓她的花穴、小核都能
清晰入眼,瞧見文伶的陰唇上有顆小黑痣,他萬分愛憐的摸著滑膩的液體也因這
樣的動作溢出,他勾劃著將它抹在她的腿根「你好濕了呵…」看來他是找到寶了,
不解人事卻知情識趣的人不多,而他的文伶則是其一,他還真是幸運「舅舅,你
……說什麽?」因為恍神,她沒聽清楚舅舅所言上官靖在她的穴口輕插,將沾染
於手指上的液體拿給她看「這是愛液!是女性動情的象征,也就是你開始想要做
愛的意思」上官靖以為她不了解,趕緊機會教育一番「舅舅…」真是羞死人了!
舅舅居然認真的跟她解釋這個,還拿給她看,啊呀,她不想跟舅舅好了上官靖自
然了解她小女兒家的羞態,倒不以為意,仍伏下身繼續剛剛的愛撫。
他的手輕輕探入她的穴口,文伶馬上因警張而自然的緊縮,夾的他手指有些
麻,但他仍執意探進,卻在不到兩個指節處,受到一層肉膜的阻礙他怕他過於粗
魯會弄破文伶的處女膜,只好將指抽出,改成揉搓她的嫩核,唇也在白皙的大腿
內側來回的吻著,另一掌則是用力的擠壓她俏挺的豐臀耳邊是她的輕喃叫喚,他
心中欲焰更甚,指尖動作也粗暴起來文伶指覺得全身都在顫抖,像似通電般,發
顫的腿都快跪不住,她的手握緊把手,用力的指尖都泛成白色,閉眼蹙眉,已然
分不清是舒坦或苦悶「跪不住,就蹲下吧!」文伶搖頭不從他圈抱著她的腰將她
向下輕壓,她心一驚,就想離開,卻被他壓制住,唇舌也湊了上去「不要啊……
這樣好奇怪」沒有這樣體驗的文伶驚顫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強力按壓著她不斷上擡
的纖細柳腰,以舌尖攀延她已全然綻放的嬌艷花穴,他用力的往上舔著,伸出滑
舌靈巧的探掘陰唇內的玫瑰褶縫,使勁的吸吮著她紅艷的腫脹花蒂,迫使她流出
豐盈的蜜汁供他飲用他以狂野激烈的舌技迫使她屈服,讓她因他不止的旋轉挑逗,
自然的跟隨著越來強的情欲而抖動不休她不知不覺的搖擺著她的臀在上官靖的臉
上摩擦,口間凈是無意識的吟哦嘶喊,當上官靖停下攻擊,她才發現她已渾身香
汗淋漓,淚水也不知覺的從頰上滾下來「好了,沒事了!」上官靖自她身下離開
將她摟在懷裏輕哄文伶擡眼才發現他的下巴及唇上都因沾覆她的愛液而顯得濕亮,
她頓時羞的不敢在正眼瞧他……
「舅舅…」她喃喃的喚道,眉目間仍存著未退的春潮他溫柔將她平放在床上,
無比認真的說:「不要叫我舅舅,喊我的名字」
靖!她在心裏何止一遍的喊著,如今真能當著舅舅的面喊出,她當是歡喜的
不是嗎?
「喊我」他以指挑起她的下顎,要求「靖…。靖…。靖…。」她輕輕的喊著,
每一聲都帶著柔情的溫存,卻在終止時,感受到一種無奈的苦澀蔓延,只有在這
張床上,她才能喚著她愛人的名呵!
「怎麽了?…別哭!」他憐惜的吻去她的淚。他何嘗不解她的苦楚,這背德
的罪惡也同樣烙在他身上啊。只是,他心疼她那瘦弱的肩竟要擔負那麽多,這不
是錯,而不過只是上帝的鬧劇,而他們卻演的悲喜…
「你…還是有選擇權的」他壓下心頭的渴望,裝作不在意的說著,給文伶逃
脫的借口「你渾蛋…。」她摟著他的頸項,瘋狂的啄吻著「你還不懂嗎?………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下地獄我也不怕」她的眼裏仍閃著淚光,但卻不曾改變
堅持「文伶…」多狂妄的言論!但他卻為她心折,他動容的喚著她的名他翻過身
體,將她壓在身下,身體的貼合,她們才了解彼此的溫度有多高,那是因為欲望
的需求,也是對情人呼喚的訊息他將她的大腿兩側拉開,讓她的私花暴露於眼前,
仔仔細細的確認她的濕潤度,然後扶著自己的男莖在文伶的穴口確認位置因感受
到異物的碰觸,她下意識的顫了下,上官靖擡眼看她,眼神像詢問著,你怕嗎?
她怕,但她不逃避!!她的眼直直的看著上官靖上官靖微微用力,前端已經
穿過肉褶的包夾,進入穴口的前半部「咬著我的手吧!」他將拇指撬開她緊閉的
牙關,深入她的口腔,害怕她會因接踵而來的疼痛而咬傷唇舌在插入她身體一半
時,她因疼痛而悶哼,卻只是含著他的指而不敢咬他緩慢退出,再一個用力挺進,
終於將自己的大半擠入她窒礙的甬道他持續的鉆進,直到她的甬道被他的硬挺灼
熱充滿,但他仍不敢過於躁進,因為,他不曾與處女做過愛,加上對象又是他的
文伶,他真的害怕會傷害到她他緊忍自己想瘋狂在她熱燙的體內搗弄的沖動,她
持續的在她體內進行磨擦旋轉的動作,直到自己忍的滿頭大汗,文伶也開始在他
身下扭擺蛇腰,不斷吸吮他放在她嘴中的拇指,他才放心的沖刺起來他原想溫柔
的對待她,可是在進入她那潮濕、柔軟的花穴,感受到那銷魂的輕夾吸吮,他就
發狂了起來。
見她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他忍不住放縱自己加快速度與力道,狠狠的戳刺
眼前的女體,聽她甜美的聲音,嬌啼著呼喊著他的名。他的內心飄飄欲仙,所愛
之人在懷,他有了身為男人的快慰他一手穿過她的膝窩,按在她的腰上,另一手
則翻開那唇縫,將突出的紅艷小核,捏在指上放肆的搓弄。文伶因這樣激越的快
感,而越喊越大聲,她不停的喚著他,無言的渴求他給予更多的激情他看見她如
雌獸般的發狂!他瞇著眼,更加用力的折磨她的精神感官。在這無邊的激情裏,
他早已瘋狂了,既然如此,他也要將她拉下來陪他他抱著她在床上翻滾,變化著
彼此的身形,他跪坐著,將她抱在身上,下體仍是不留情的往上穿刺。這個姿勢,
使得他們彼此的交合更緊密,上官靖深深的頂進她身體的最深處,在那無人探訪
過的領地,刻劃他專屬的痕跡。
他們緊緊的擁抱彼此,兩人間不留絲毫的縫隙,就宛如一對連體嬰。而這個
姿勢更帶來更大的快感,讓文伶陷入更加瘋狂的欲潮,她的指在在他濃密的發間
穿梭,也因激動,而將指尖深陷於他厚實的背肌,劃下愛的痕跡她的表現完全不
像第一次,不喊痛,瘋狂的,熱烈的索求著他,只因為她要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奉
獻給他。
他被她這樣的表現給撼動了,胸口一熱,他又將她按回原先的動作,開始劇
烈的沖刺起來…。
在感受到他臀間的輕顫時,看似失神的的文伶,在他即將退出之際,毫不猶
豫的以腳圈住他的臀,迫使他留在她體內「別離開我………給我」她喊著。就讓
她癡心妄想一次吧!她知道她是不能懷他的子嗣,但她仍想感受那樣的感覺,讓
她活在幻想的美夢裏,永遠都不醒「文伶!?」來不及了!他白濁的熱流驟然射
入她的花心深處。看著她滿足的承接著,他的心又痛又氣「你…」他伏在她身上,
仍停留在她體內,看著她卻說不出話來。他們沒用保險套啊,文伶怎麽那樣傻,
她應該知道以他們的關系是無法承接任何意外的,而她卻如此冒險「沒關系的,
今天是安全期,我的經期一向很準…所以沒問題的!」她閉著眼,伸手擦拭額上
的熱汗他抽出自己,躺在文伶的身邊,將文伶疲憊的小身子緊摟在懷。罷了,明
天再說吧!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會先替她頂在前頭不忍心再責備因疲憊而昏昏欲
睡的文伶,他如同抱著珍寶摟著她,也不敵倦意而沈沈睡去……。
翌日,天微微的露白時,他就醒了,因長年的病痛,他養成良好的作息,所
以即使昨日激情一場,他仍按著生理時鐘的叫喚而醒來他不急著起身,而是留在
年輕的愛人身邊,看著文伶蜷曲而睡的身軀,他突然覺得滿足,或許,他真可以
留她在身邊,他會加倍的寵她、愛她,為她建起一座堅強的屏護,讓外頭的紛擾
流言都無法損壞她笑容的點滴他伸手拂過她垂在頰邊的頭發,輕撫她臉頰,看她
因不堪其擾而搧動眼睫,卻遲遲不肯醒的模樣,不禁感到好笑。這妮子,到底是
累還是只是貪睡?
忽然,不意瞥見她交夾的腿跟處,因翻動而從被單露出,上頭混著血跡與白
濁幹涸的液體,是昨晚交歡的證據他眼神微暗,起身前去擰濕一條毛巾來為她擦
拭,他扳開她的雙腿,看見她微微紅腫的陰戶,心裏還是竄過懊惱,他終究還是
太粗魯了他的手勁放的更輕,為她仔細的擦拭著,手在她腿根處按摩著,為她紓
解酸痛。文伶因溫熱的舒服觸感,發出如小貓咪的慰嘆。
待他拭完,文伶還是沒醒反而睡的更香甜,他伸出手按在她雪白的平坦小腹
上。
這兒,他昨晚將他的種子射入她的子宮內,或許這次是僥幸,但下次呢?
不!他無法承受失去的可能性,結紮吧!為了守住這逆倫的愛戀,勢必是要
付出代價的,那就由他來承受好了!而文伶,她只要持續的在他手心裏為他綻放
美麗,他就滿足了!
下了決心,他斷然起身,忽地,喉嚨一陣搔癢……
「咳……咳」往日,起床時,都會咳上一陣,早不以為意了但喉竄過一陣腥
甜,手再放開,點點紅,印在手心,妖艷的炫耀著………
幸福,或許還是離他們很遙遠吧……
文伶一起身,就見到舅舅背對她坐在床頭,她的心裏還是覺得羞怯,畢竟他
們的關系已不同往日「你醒了?」察覺到他身後的動靜,他沒回頭的問道「靖?!」
對他冷淡的口吻竄過不解他回過頭,臉上面無表情的的凝視她疑惑的雙眸,淡然
而無感情的說:「既然你醒了,就起來梳洗,我們昨晚沒避孕,今天我要帶你去
一趟婦產科」
震驚、不敢置信。那被人狠狠耍弄的痛,正鞭笞著她一片熱情,她的心逐漸
失溫…。
原來,人的心可以變的那麽快!昨晚的溫存與柔情,在清晨醒來後,竟已不
覆存在看著她的眼神由詫異轉變成對他冷冷的嘲弄,他的心痛了起來。伸出手想
擁著她,邊喚著:「文伶」聲音裏有著不容錯認的無奈與苦澀她揮開他欲伸來的
手,步下床,赤裸的身子背對他「婦產科我會自己去,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添麻
煩」她忍著眼淚,學他冷淡的口氣她沒敢回頭,直直的走向房門,在握到門把時,
她的心裏升起一股不甘背叛的怨恨,口不擇言的道:「你就躲回你的殼裏吧!…
…。以後,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她想傷害他,卻在出口時,先傷了自己。再也無法忍耐這疼痛的感覺,她的
淚成串落下,在哭聲溢出口前,她頭也不回的離去「文伶…文伶…」獨被留在滿
室寂靜的房內,上官靖不舍而痛苦的喚著嘗過禁果的甜美,卻再下喉時,體會到
那無法忍受的苦澀…。他終究還是錯了,不該啊!不該………
※※※※「文伶,吃飯了!」
「…………」
「你愛看的節目開始了,文伶?」
「…………」
「文伶,你要不要看看,我幫你帶回來什麽?」
「…………」
不管是什麽樣的問話,回答他的是永遠的沈默表面上,他們仍住在一起,生
活照常,但文伶卻完全無視於他,她以他的方式懲藅他的逃避,卻讓兩個人變的
更加寂寞「文伶…」他在餐桌上,喚著文伶東瞟西看,卻不正面看他以往,他會
放棄,但這件事很重要,他非得告訴她「我…。後天會去一趟德國」他起身,走
到她身邊,不顧意願的將她的手拉來,將手中物放在她手心「這是,我留給你的
生活費…。」
她翻開手中的存款簿,在瞧見裏頭的巨額存款時,她的心裏又驚又怕,這對
她而言,夠她幾年生活了!他要離開她了是嗎?
她第一次擡頭正眼註視他的眼睛,但眼裏卻燃著恨與淡淡的憂傷她無言的起
身,在與他擦身時,拋下話「隨便你愛去哪就去哪!我不在乎!」漠然的口吻,
仿佛已無感情,她的心已經因絕望,再也說不出挽留他的話。看著他清峻的側顏,
這是讓她一夜長大的男人,但他卻忘了教她,成長伴隨而來的痛竟是那樣的深沈
她離開了!這兩天都沒再回過家門,沒有說一句再見,他也飛往德國了!兩人留
下的是一座寂冷的大宅,美好的記憶,瘋狂的激情,喃喃的愛語,都被鎖在裏頭,
沒人可以帶走※※※※「丁鈴鈴~~丁鈴鈴~~」不絕於耳的電話聲響著,文伶由先
前的不耐煩,逐漸變的遲疑她當然知道是誰打來的,這幾個月,她很少回家,今
天回來是因為要將留在這裏的東西帶走,因為她已經在學校附近找到一間便宜的
套房,卻沒想到舅舅會突然打電話來接與不接?不接的話,也許今天之後,再沒
機會同舅舅說話了。一個沖動之下,她拿起電話,卻沒說話「文伶!?……文伶,
是你嗎?你說話啊…。」
「……」因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的鼻尖竄過熱潮,這才知道,她是真的很想
念他的,原來自己從來也沒忘記過關於他的一切「文伶,我打電話給你,為什麽
都不在家?」亦或不想接?
「我搬家了……」調整好氣息,她終於開口「搬家!?為什麽?家裏發生什
麽事了?還是…。」他的語氣充滿著急「因為,我沒辦法在住在這…」他打斷他
的所有疑慮,緩慢的說著「文伶…。」他的猜忌停頓了,取而代之是了解後的酸
苦她無言以對,她該掛電話了,但她還是眷戀著,希望聽到他的聲音,即使是呼
吸的喘息聲,都讓她感到滿足………
「文伶…。文伶…。」他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沒有說愛,但卻比任何愛語
要讓她感覺到他對她的無限眷戀「你…什麽時候會回來?」她還是充滿對他的寄
望「我…。」他遲疑了!而她卻懂了!她忍不住想嘲笑自己的癡心「舅舅,到現
在我還是愛著您,但是,有一天,這樣的感覺會淡掉,那時候…。我還是你的小
伶…。你也還會是我的舅舅…。如果那天到了,你就回來好嗎?」她忍著喉中的
哽咽,將話說完。無論何種形式,她都不想失去舅舅,如果要選,就教她至此絕
情斷愛,她此刻只希望舅舅有回到她身邊的時候「………」上官靖沒有回答她顫
著手,將通話鍵按下,另一頭的聲音被阻隔了!她不想聽見他說出任何的拒絕,
她需要一點希望幫助她繼續生活下去她在台灣繼續的生活著,白天上學,晚上打
工,自己付生活費,除了學費,她沒動用到舅舅的一毛錢。她變了!不再是茶來
張口,飯來伸手的大小姐。現在的她,很努力的生活著,對那天許的承諾,沒敢
或忘。她總有預感,在這樣的的生活之下,她應該很快就可以忘記對舅舅的畸戀,
忙碌,是遺忘最好的抒發劑 .當那天到臨,舅舅又能重回到她身邊,縱有遺憾,
她仍是心甘情願一天的早晨開始,她打扮的清清爽爽,正要出門時,在門口遇見
一個西裝筆挺的人那男人朝她走過來,她疑惑的看著他,開口:「你是…」
「請問小姐是顏文伶嗎?」他突兀的打斷她的話,見她點頭,接著說:「你
好,顏小姐,我是上官靖的委任律師,敝姓王」他將名片遞給她她接過,奈不住
性子問道:「我舅舅怎麽了嗎?」
他遲疑,而後開口說:「在這說話不方便,我想顏小姐還是跟我去一趟事務
所,有些上官先生交代的文件,我還留在辦公室」
她疑惑的隨他驅車到達律師事務所,助理款帶她落坐,且奉上熱茶…
她端坐在牛皮沙發上,感到萬分不安那王律師翻動一陣,取出一份文件,來
到她身邊站立著,看著她而後開口:「我是上官先生的委任律師,也同時是他的
遺囑執行人,現在我要宣讀他的遺囑。本人上官靖,將名下財產三分之二及名下
不動產分屬於本人之甥女─顏文伶小姐,其余則捐助慈善機構…………」
聽著律師專業而冷酷的聲音,她的心寒了起來,是玩笑?真惡劣啊!!舅舅
要她死心的方法真狠,她真的嚇到了,他贏了!她想放聲尖叫,但卻發現自己的
聲音梗在喉頭,發不出來她的意識逐漸抽離,只見到律師的嘴如魚般的開開闔闔
…。她卻聽不見他的聲音「顏小姐…顏小姐…。」律師見她沒反應,嘆了口氣,
轉而說道:「顏小姐,關於上官先生留給你的那幅畫,待展覽後就可以歸屬於你,
一個禮拜後采風畫廊會為上官先在台北美術館進行回顧展,那幅畫,也會從德國
運回來展覽,你還是可以前去看看」
她沒有說話,幽幽的站了起來,離開了事務所,那天她走了好久好久才到家
…腳起了水泡又磨破,但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她沒有去上課,也沒有出門,吃
與睡都很少,大多是靜靜的望著床上的天花板…。
「上官先生因為支氣管腺體腫瘤而前往德國就醫,但是,他的情況已經嚴重
到對手術毫無反應,在無法進行摘除手術下,他只能以藥物治療,但成效不彰…。
在前往德國5 個月後,他就不幸逝世了!」王律師悲傷的語調在她腦邊回繞,但
她仍覺得不真實,舅舅離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卻已經死了?真怪!她或
許在夢裏吧!或許再睡一覺,舅舅就會打電話來,告訴她,那不過是他故意跟她
開的玩笑緊閉著眼,逼自己睡著,即使她一點也不疲倦……
「搭哩…滴滴…」她的手機音樂響起,一瞬間她若無所覺,突然想到─舅舅!
是舅舅!
她一躍而起,在桌前將它拿起,顫抖的將通話鍵按下「餵?」她的語音顫抖,
深怕希望落空但她還是失望了「顏小姐嗎?我是王律師,上官先生的展覽已經開
始了,今天是第二天,你如果有空就去看一下吧!」身為上官靖的好友,他自然
知道文伶是上官疼入骨子的孩子,對她,他有了格外的關註,這是好友的請托啊
她掛了!又倒回床上渾渾噩噩,但內心有了異樣的躁動,就像有人在催她做什麽
似的她拿起錢包,顧不得身上的淩亂,在巷口叫了一輛出租車「小姐,要去哪?」
司機轉頭詢問怎麽辦?她不知道!但嘴吧卻宛若有自己意識般開口「市立美術館」
在美術館前,她下了車,她步進內場,招待小姐追了過來…。她撇了她一眼,
自顧自的前進,整個室內,掛滿舅舅的畫,那強烈的色調,看的她眼睛一片刺麻
…。
哪一幅?哪一幅是舅舅留給她的?這些畫,都充滿著他們倆的回憶,是她伴
在他身邊,見他一筆一筆繪成,他當真這麽狠?不愛她,卻把最強烈的痛留給她,
放她在回憶裏苦苦哀嚎著?
她一直走一直走,越看,心裏越冷…。站在一個窄道前,她環住自己,蹲坐
下來「欸,剛剛那幅畫跟其它的都不一樣喔!而且,我沒看過他畫人………啊,
對了,他畫的那個人是誰啊!好好奇喔!」一個年約20出頭的嬌小女子從窄道步
出,在經過文伶時說話「人都死了!況且,這也不關你的事吧!」他身旁的男人
冷冷嗤道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她緩慢的站了起來,從他們出來的通道進去…。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小室,裏頭只掛著一幅畫,完全用陽光作為
照射的光源,這幅畫,她遠遠的的看只覺得巨大,幾乎有一扇窗的大小她緩慢的
步入,站在畫前,仔細的凝視這幅畫。
淚………自那天後第一次從她眼眶中滑下……。
畫裏,一名女子靜靜的的側躺在白色的床單上,睡顏甜美的休憩著,她的粉
紅乳尖暴露於空氣之中,宛若上等的紅寶石,她的下半身被床單遮著,只有修長
的腿從中裸落,帶著自然不作做的天真誘惑,全身的肌膚白如瓷皿,在陽光的照
射下,顯的白皙透明,宛若真人這角度、這柔軟的色澤,就像情人最深情的凝視,
他在等待他的愛人從甜美的夢境裏醒來,對他綻放最美麗的笑靨沒有聲音,那畫
的本身,就存著濃厚的愛意,不懂畫的人也可以知道那畫者對畫中女子的情深意
重那幅畫的名字, die Geliebte (戀人),是他最後的允諾─是畫的名字,也
是他給她的身分她的淚,滾燙的、不止歇的滑下她的腮邊,滴滴落在地上那是她
啊!舅舅繪的人是她!他用最柔和的色彩將她畫下,畫中的她,是連她自己也沒
見過的模樣,她在舅舅眼裏的模樣就是如此?
舅舅他在最後用盡力氣所描繪的竟是她?那是代表,她是舅舅窮盡一生的愛
戀嗎?
「騙子…。上官靖你這個大騙子…」她哭著跨過圍界,撫著那畫框為什麽?
為什麽,不告訴她?為什麽要瞞著她?為什麽要自己一個人孤獨的死去?
為何不讓她伴在身邊,陪他走過最後一段?是悔恨,是不舍…她撫著畫,哭
的不能自己「靖…。」她哭喊著,卻沒人答她………他死了,真的死了!留下他
的最愛,繪畫與她………永遠的…。再也沒人會用那低沈的聲音溫柔地喚著「文
伶!文伶!」
「舅舅……我愛你,別丟下我………」室內,回蕩著的是她內心深處的悲與
苦,而他再也無法聽見了…。
十五年後………
一名穿著黑衣、容貌端莊秀麗的女子,走進了和平而安詳的墓園………
她在一座墓前停下,這裏,是她舅舅的長眠之所「舅舅,好久不見…。過的
好嗎?該不會每天追著裸體的天使跑吧!呵呵…這樣不行喔!」沒有改變的詼諧
語調,照片裏的人也笑容可掬的回應著「嗯…你留給我的錢,我幫你設立了基金
會,幫助每個有繪畫才能卻受陷貧困的學童,都有機會學習,這樣做,你應該會
很高興吧!」
她靜靜的待在墓前,說著這幾年來發生的事,因為舅舅葬在德國,所以她難
得來幾次說了好一會兒,她才停下,看著照片裏的人笑著凝視前方,她轉過頭…
和他看著同一方向「這裏很美吧!舅舅!」不是嗎?從這山坡上望去,可以窺見
一片海洋,天氣好的時候,海天一色,蔚藍一片。這樣的景色,喜歡美麗事物的
舅舅又怎會不愛照片裏的人,沒有回答,只是一貫溫柔的笑著在這樣溫柔的時刻
裏,時間在沈默裏靜靜流泄…。
直到一雙小鞋印入眼簾,她才擡起頭………
「媽咪!」甜甜軟胖的模樣,宛如小時後的自己。她笑著拉過那圓滾的小身
子,站在墓前,微笑的介紹:「舅舅,這是我女兒,她叫思遙」
遙遠的思念…。她頓了會兒,才繼續問道:「你看,是不是跟我小時後一樣」
「來,思遙,這是舅公喔!是媽咪的親人,你要跟舅公打聲招呼!」
小女孩怯怯的身子被她拉出身後,不得已,小女孩站在墓前喊了聲「舅公」,
隨即又縮回到母親身後「老婆」一名身形昂藏的男子邁著穩健步伐來到她身邊,
將她擁入懷中。她依偎著夫婿,手裏牽著女兒「舅舅,這是我的丈夫,我們結婚
6 年了………現在的我過的很幸福喔!」她凝視照片裏的人,帶著萬分滿足的笑
意「伶,該走了吧!」墓園風大,見她衣著單薄,男人催促著「嗯…」她看了照
片裏的人一眼,應允小女孩已經跑掉了,男人趕緊追了上去,將她的小手握在手
中「舅舅…再見,下次有機會在來看你」她輕輕拜別,轉身之際看著前頭,她的
丈夫拉著女兒的背影她一楞,回到記憶的洪流中…
那天,也是如同今天一樣,是淡淡的三月天,春暖花開的季節舅舅緊緊的握
著她的手,她擡眼,萬分不安的問:「伶伶真的可以跟你一起住?」
舅舅溫文的笑著揉她的發道:「傻瓜,當然可以,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一輩
子都待在舅舅家,我的家,就是文伶的家」
看著舅舅溫柔堅定的笑顏,她笑的好甜,仿佛找到一生的歸屬一滴淚,因回
憶往事而滑下,她伸手抹去,綻著笑容,看了身後的舅舅一眼,接著毫不猶豫的
追上她的丈夫與女兒,在他們簇擁下離開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像似有情人正喃喃
低喚著愛人的名,挾帶著欣慰與祝福,漸漸的消失於空中………
這天,風很輕,天很蔚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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