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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化名)是那種樸素無華的女人,但她一開口,我就感覺到了她那種濃鬱的知性氣質,她的聲音恬靜舒緩,透露出一種從容淡定。我很難想象經歷過那麼多的人能有這樣一種心態。
★第一段婚姻:付出了也無悔
我18歲時母親就去世了,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因此,我一直很獨立。
跟第一個丈夫益奇(化名)結婚時,我沒有得到父親的祝福,他堅決反對我嫁給益奇,理由只有一個:益奇是農家子弟,雖然他上過大學。結婚後,我跟父親基本上脫離了父女關系。
我和益奇都是搞建築設計的,在我們那個小縣城小有名氣。沒有父親的蔭庇,我們的小日子照樣過得很滋潤。誰知天有不測風雲,1993年,益奇負責設計的一棟民居出了事故,樓板垮塌,壓死了一個人。而恰好我父親是事故調查小組的組長。這樣的形勢很微妙。我認為事故的原因在於施工方沒有嚴格按照圖紙施工,責任不在益奇,但當時的情形對益奇很不利,我們有口難辯。有關部門要抓益奇,追究他的刑事責任,這時,我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讓他連夜逃往廣州,家裡的一切由我來應付,所有的責任由我來承擔。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益奇坐牢。
坐牢?逃跑?聽起來像電影裡的故事,但那卻是26歲的沈慧的真實生活。女人的勇氣有時真是驚人,尤其是在愛情面前。
益奇走後的一年,我獨自承擔了所有的棘手事,成天與檢察院、法院、安全委員會等各部門打交道,接受他們的調查,為益奇據理力爭。
那時真是苦啊,每天在外面跑來跑去,晚上回到家,面對的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保姆和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支撐我的只有一個信念:益奇是無罪的。
一年之後,縣委書記親口通知我:益奇的設計沒有問題,受害方撤訴了。那一刻,我喜極而泣,整整一年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益奇回來後,怎麼也不願意在縣裡呆了,我們舉家遷往G市。益奇開了自己的公司,事業發展得風生水起,很快我們就買下了很大的房子。終於苦盡甘來。可是這個時候兒子卻被查出患了嚴重的糖尿病,甚至下了病危通知書。
兒子的病改變了我很多。此後,我所有的生活都以兒子為軸心。因為兒子的病是終身都需要治療的慢性病,每月都要花一兩千元的治療費,這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於是我也辭職跟益奇一起搞工程,在外就拼命工作拼命賺錢,回家就一心撲在兒子身上。
也許正是在那段時間,我全身心都撲在兒子和工作上,忽略了對益奇的關愛,我們之間那種恩愛關系漸漸有了些微妙的變化。這是我事後回想起來才意識到的,其實危機早就存在。益奇對我那種拼命三郎的做法頗有微詞。他不止一次地說:你為什麼就這樣想不開呢?有我在外面打拼,你為什麼要這樣風風火火地做個女強人,為什麼不能像別的女人那樣打打牌,做做美容,舒舒服服地當全職太太呢?
2001年正月初五那天,益奇突然對我說:我們離婚吧!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因為此前我沒發現任何要離婚的征兆。我萬念俱灰,怎麼也想不通:我們這樣一對患難夫妻,那麼多的苦難都熬過來了,為什麼現在日子過好了,卻要分開呢?
痛苦地思考了半個月後,我同意離婚。我不願意像有些女人那樣,死拖著不肯離,就不讓他好過,那樣有什麼意思呢,別人痛苦,自己也沒快樂。
我們離婚才半個多月,益奇就跟我的一個女友閃電般結婚了,那個女人跟我們住同一單元,益奇從家裡直接搬進了樓上她的家。有時在樓道裡碰到我和兒子,他們會有些尷尬。
很多人為我抱不平,說益奇和我那個女友也許早就好上了,還怪我引狼入室。但對這件事我不這麼看,我覺得能做夫妻是一種緣分,不能做夫妻了,說明緣分盡了。我沒有吵鬧。這麼多年來,我和益奇一直像朋友一樣友好地相處。
我終於明白沈慧氣質中的那種從容淡定從何而來。這樣的事,換了一般的女人是不會善罷幹休的,通常都會大吵大鬧。
第二段婚姻:分手了也欣慰
我稀裡糊塗就成了個離婚的女人,那種被人遺棄的感覺很難受,看見益奇很快結了婚,我也急於想馬上找個歸宿,求得心理平衡。
經人介紹,我認 禁忌亂倫 識了當地一所中學的數學老師克己(化名)。他妻子去世了,獨自帶個十多歲的女兒。第一次進他家的時候,那種天連地、地連天的感覺讓我心中一酸,一看便知這是個長期沒有女人料理的家。我對他產生了深深的同情,加上他為人老實本分,讓我很有安全感,交往七八個月後,2001年底我就跟他結婚了。
結婚之後,我發現這是個錯誤。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兩人的思維方式太不一樣了,完全沒有共同語言。克己是個很好的人,他心地純凈透明,頭腦簡單得就像他的那些學生;他的行事方式也很質樸,一是一,二是二,就像他教的數學課。他不懂世故,也不諳風情,從來不懂得什麼彎彎繞。但我是個心思縝密的人,頭腦中時常會閃出無數浪漫想法,比如說,即使在最窮的時候,我也要摘一朵野花插在家裡。
這種不協調令我非常痛苦。我有一種深深的孤獨感。我時常會閃出這樣的念頭:離婚吧,我們的結合是錯誤的,必須盡快糾正。可是,我又實在沒有這個勇氣,克己是那麼好的一個人,而且他的父母和女兒都適應了有我照料的這種生活,如果我突然自私地離去,這個家會怎麼樣?
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我反復考慮,最後決定先與克己的弟弟妹妹交流一下再做決定。他弟弟在深圳事業有成,妹妹在武漢是大學心理學教師,我想他們一定理解我的這種婚內孤獨。
克己的弟妹都對我表示理解,並安慰我說,孩子和父母的痛苦都只會是暫時的,如果我覺得跟克己在一起實在不合適,離婚是最好的選擇。他們的通情達理給了我鼓勵。
最後,我又爭取到了我兒子的理解。當我告訴他我要離婚時,他很不滿地問:為什麼?因為,一年多的共同生活,他已經跟克己很有感情,既是父子又是朋友。但當我誠懇地對他談了我的想法後,他表示理解。
沈慧的做法令我很欣賞,很多人在處理自己的婚姻問題時都說為了孩子,可有多少人會這樣平等地與孩子溝通呢?
去年6月的一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向克己提出離婚。這一幕與當初那一幕驚人地相似,只是換了主角,這次主動方是我,被動方是像我當初一樣無辜的克己。我們平靜地分手了。
跟克己3年的婚姻生活,雖然快樂不多,但我至今都感謝他,是他陪我度過了被益奇離棄後那段心理迷茫的難捱時光。
我跟克己的妹妹既是姑嫂又是很好的朋友,我對她說:你哥哥是個好人,只是我們沒有夫妻緣,如果他願意,我希望做他最好的朋友。
我關心地問:克己後來怎麼樣了?沈慧露出欣慰的笑:他後來跟一個護士結婚了,聽說他們現在生活得很幸福。
第三段婚姻:這是我最後的歸宿
與克己離婚後不久,我在武漢讀MBA時,經人介紹認識了在武漢一所重點大學當老師的定淼(化名)。定淼離婚後獨自帶著上高中的兒子生活。
定淼是那種很細心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很多細節感動了我,讓我找到了那種被人呵護、寵愛的感覺。比如,在馬路上走,他從來都是讓我走裡邊,他走外邊;坐公汽,上車時,從來都是他先上去,再拉我一把;下車時,從來都是他先下,再扶我一把。我們是那麼的默契,只要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明白彼此。
我們彼此都不願錯過這遲來的幸福。於是,我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放棄在G市發展很好的事業,遷居武漢。
我在武昌買了房子,跟定淼結婚了,一家四口住在一起。
定淼對我和兒子很好,尤其是對我兒子,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兒子的病對飲食的要求很特別,定淼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給我兒子做一份特殊的早餐。
我們這個組合家庭很和睦,以致鄰居都不知道內情,還好奇地問:怎麼你們生了兩個孩子?
在這次采訪之前,我應邀去過沈慧的家,那次因為她突然有急事要處理,采訪沒能完成。那確實是個溫馨的家,似乎各種各樣的小擺設都透露出幸福的跡象。
我在武漢又找到了我的事業,工作上,我和定淼各有各的天地,但感情上,我們心靈相通。我和定淼兩人對現在的生活狀況都很滿意,我們都覺得找到了最後的歸宿。我們在一起,最喜歡唱的歌就是《最浪漫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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