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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玉寶娘驚慌地問:「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在街上聽王紅眼說的。」
「唉呀!這一下子可怎麼辦呀!今年全家可別想活了。」
「娘,怎回事?」
「唉呀,天呀!……」
玉寶還沒問出是怎麼回事,聽見外面有人叫哭連天,又聽見鬼子喊:「花姑
娘,花姑娘,哈哈哈……花姑娘!」他娘可嚇壞了。
玉寶忙跑到院門口去看,見偽警備隊長周長泰和王紅眼兩個帶著一幫鬼子到
處找姑娘媳婦,姑娘媳婦早就跑到大山裡去了,只有王紅眼的老婆杏花,和王紅
眼的閨女小鳳留在家裡。鬼子找不到花姑娘,就去找王紅眼的老婆杏花。
那老婆叫哭連天,警備隊長周長泰用尖溜溜的聲音笑著說:「嫂子,皇軍愛
你,那你就去嘛,也嘗嘗日本人的雞巴是什麼味的,有什麼怕的呢?」
玉寶氣得心裡直罵:「這些畜生!連老婆、姑娘,都拿來陪鬼子!」
眼看著可憐的杏花被鬼子們拉走了,王紅眼氣得直跺腳,心想:「我他媽的
非找幾個女人給皇軍去。」又聽鬼子說:「喂,哪裡還有花姑娘?」王紅眼說:
「走,咱們到西大院去看看。那裡要沒有,恐怕都跑了。」
這下子可把玉寶嚇壞了,忙跑回去對娘說:「快走!快走!王紅眼帶鬼子來
找女人,他老婆被送給鬼子了。」
玉寶把娘帶到大院西北角,那裡有老於家的一個大草垛。玉寶從東面拉開兩
捆草說:「娘,你抱玉才快進去,裡邊能藏好幾個人。這個草洞誰也不知道。」
原來玉寶和小朋友平常晚上玩「藏貓」時,為了不叫小朋友找到他,他沒事
就跑來撥草洞,撥了好幾天,才撥出來這個大洞子,玩的時候,他藏在這裡,誰
也找不到。有天晚上,他和小朋友玩,藏在這裡,一下子睡著了,睡到第二天晌
午才回家,家裡人都嚇壞了,他娘娘再也不叫他這樣玩啦,他很聽娘的話,就再
不那樣玩了。這個洞子有好久他也沒進來過了,今天正好讓他娘來這裡躲鬼子。
他娘和玉才剛爬進去,王紅眼帶著鬼子撞進院來。玉寶來不及躲藏,心裡嚇
得噗通直跳,忙小心告訴娘,千萬不要吱聲,就想去抱草把洞口堵死。
鬼子聽見草響,「哇啦哇啦」一大幫,端著刺刀過來了。玉寶想往旁邊躲,
也來不及了,急得沒辦法,忙脫下褲子就裝拉屎。鬼子端著刺刀跑來,用手電一
照,見是一個小孩在這拉屎,忙掩著鼻子就向回跑。王紅眼說:「這裡沒有,咱
們再到別處看看去。」就一起出去了。
玉寶嚇了一頭汗,忙爬進洞口去,用手把兩捆草一拉堵死了洞口。玉寶說:
「娘,鬼子走了。」
娘忙把他拉在懷裡說:「唉呀孩子,可把娘嚇死了。」
「娘,方才你說咱們家今年別想活了,是怎麼回事情?」
「唉!孩子,你爹把才 來家的四鬥糧全放在棺材裡。鬼子抬去棺材,那糧
還能有嗎?」說完就難過起來。玉寶見娘哭了,他也哭了。
娘給他擦擦淚,說:「孩子,別哭啦!千萬可不要出去,你睡覺吧。」
玉寶趴在娘腿上睡了,他娘可沒睡。她又擔心,又害怕。擔心的是玉蓉在她
姥娘家,鬼子會不會到孔家屯?玉蓉不像玉寶膽子大,要把孩子嚇壞了怎辦!害
怕的是鬼子再來找女人,要被鬼子抓去就壞了。方才要不是玉寶伶俐,也給鬼子
抓去了。
她低頭想看看玉寶,黑洞洞的,一點也看不見。她用手摸摸孩子的頭,心裡
說不出的疼愛。想起那口棺材,那是花三石五鬥糧向王紅眼買的,秋天還得給人
家五石糧呀;棺材裡放的是一家七口的命根, 來這四鬥糧,全家要用它活到秋
天呀,這下子怎麼活呢?
她聽見外面馬蹄聲叔侄二人回頭一看,見是閻王保長,他還帶來七、八個鬼
子,押著好幾個壯丁,正准備挨家抓人呢。高學德放下玉寶就想跑,已經晚了,
叫鬼子抓住了。
周保長斜楞著吊死鬼的三角眼笑著說:「哈哈,好呀,你弟兄膽量真不小!
皇軍要回瓦房店,你們不去幫助送一送炮彈,還敢反抗我的命令,到處亂跑。
我看你再跑!今天北路上又過皇軍,你去幫助送送炮彈吧,送到了就回來!「
玉寶瞪著眼睛,氣衝衝地說:「他是東洋……」
高學德知道玉寶要罵他們,怕他罵出口,闖的禍就大了,忙用手把玉寶的嘴
給緊緊地捂住,說:「孩子,不要亂說。」玉寶話沒說出來,小臉憋得發紅,只
得把氣咽在肚子裡。
兩個鬼子拿槍托直推高學德要他跟上走,保長對小個子鬼子軍官說:「走,
進屋看看吧。」帶著一幫鬼子又向屋裡走。
玉寶見事不好,心想,要叫他們進屋,爹爹還會被抓去。就忙跑到門口堵著
保長,大聲喊:「家中沒有人……呀,家中沒有人!」他喊的聲音非常大,是想
叫家中知道信,叫爹爹娘快跑。
那小個子鬼子軍官見玉寶喊叫,眼珠子一瞪,嘴上那點小黑胡子向旁一歪,
跨過去照玉寶肚子上就是一腳,把玉寶踢出五、六步遠倒下了。
屋裡聽見玉寶喊叫,玉才忙跑出來,一見鬼子把哥哥踢倒,嚇得他叫起來:
「噯呀娘呀,可不好了,鬼子把哥哥踢死了。」就跑過來叫哥哥。
娘和爺爺聽見這個凶信,也顧不得躲避了,忙跑出來看玉寶,才醒過來的高
學田也跑出來了。高大嫂撲過去抱住玉寶,心裡真難受。爺爺見兒子被抓起來,
孫子被踢得不知死活,氣得身上直發抖,手指著保長大罵道:「你這個披中國人
皮、不做中國人事的畜生!昨天晚上,你兄弟帶鬼子把杏花奸污了一夜,今天你
又跑到我家來抓人,我和你拚了吧!」揮起棍子,過去就打閻王保長。
高學田見事不好,趕忙過去拉他:「爹,你……」
閻王保長見棍子打來,向旁邊一躲,把吊死鬼的三角眼一瞪,照著爺爺大腿
上就是一腳。病才好的老人有點站不住,向後倒去,正好碰在高學田身上,高學
田連忙把爺爺扶住,「噠……」鬼子軍官朝他二人開了槍,爺爺和爹「噯呀」一
聲,隨著槍聲倒在地下。
玉寶母子三人聽見槍聲一響,見倒下了兩個人,都奔過去抱著就哭。高學德
氣得直跳腳,要奔過來護他爹,鬼子把他抓住,反綁了雙手,高學德流著眼淚動
彈不得,就破口大罵,保長不理他,瞪著三角眼說:「走,把他拉走。」
玉寶忙跑過去抱著叔叔的腿不叫走,保長上去照著玉寶就是一文明棍,玉寶
眼力很好,往旁邊一閃,沒有打著,一下子抱著保長的右腿,用嘴狠狠地就咬了
一口,保長痛得一咧嘴,一蹭腿把玉寶踢開,照他頭上身上就是兩文明棍,就把
玉寶打昏過去了。
一個亮腦瓜、橫著三瓣嘴的家伙從玉寶家的西院裡跑出來,照鬼子點了個眼
色,鬼子就要向玉寶開槍,他忙把鬼子的手向上一推,「噠!」鬼子的槍打在空
中。
那家伙摸著又明又亮的禿腦袋,活動著三瓣嘴說:「太君,保長,你們把這
個女人帶去吧,別耽誤公事。這事兒交給我辦。」他又用氣鼓眼向保長點了個眼
色,閻王保長這才點點頭說:「好吧,王大哥,今天看你的面子,饒了那個小家
伙。走!把花姑娘帶走。」
(二)
一進村,龜田隊長住進了周扒皮的家裡,正在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同周扒皮
交談。王紅眼帶著自己的老婆笑的走了進來:「太君,花姑娘我的貢獻。您的,
享受享受。」
龜田色咪咪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杏花,只見他杏眼含春,擦滿鉛粉的臉蛋
白裡透紅,抹著血紅的紅嘴唇,上身穿了一件對襟緊身小紅襖,繃得胸前的一對
大奶子鼓鼓囊囊的,下身穿著一條洋花布的褲子,遮蓋著肥大的翹屁股,一步三
搖,風騷無比。
龜田一陣淫笑:「王,你的良心大大的好,花姑娘我的收下……花姑娘,你
的怕的不要,我們性交的干活,哈哈哈哈……」
杏花被龜田拉到後院龜田的臥室。一進屋,龜天便吹滅了油燈,三兩下脫光
了身上的衣服,摟著坐在炕邊的杏花就啃,杏花忙不迭的送上紅嘴唇讓龜田隊長
放肆的親著,發出哼哼的嬌吟。
龜田的雞巴早就被杏花的騷樣兒挑逗得怒挺,粗大的手指開始撕扯杏花的褲
子,不一會,杏花的下身就一絲不掛了。黑暗中杏花豐腴的大腿分張著,黑乎乎
的陰毛向龜田召喚著,龜田的鼻子向著杏花的陰戶探了過去,也不管是腥是騷,
張開大嘴,用力的舔、吸、親著。杏花覺得自己的陰蒂在龜田的挑逗下開始有了
反鷹,陰道也開始向外流出淫水,龜田把淫水一古腦的吞下肚子。
杏花隔著上衣揉摸著自己的奶子,呻吟聲更急促了:「啊……太君……你好
厲害……我要嗎……啊……哦……來嗎……」她解開衣扣,露出雪白的奶子。龜
田沒見過這麼大的奶子,就像兩個剛出鍋的大饅頭一樣,饅頭頂上還有兩個聳立
的大紅棗。
「太君~~人家要嘛……性交的干活……」
龜田這次聽懂了,壓上杏花的肉體,握住短小粗硬的雞巴向杏花劈開的大腿
根部捅去,另一條胳膊摟住杏花的脖子,低頭叼住了她的奶頭……
「哦……」杏花一聲尖叫,在夜空中傳得很遠。她從來沒有被這麼粗的雞巴
過,又硬又短,只在陰道裡出入,頂不到頭,這讓她更難受。龜田也沒有想到身
下的女人的陰道有這麼松軟,不像他玩過的其他中國女人一樣緊小,這對狗男女
好似如魚得水。
「啊……啊……太君……的雞……巴……大大…的厲害……我的……銷魂的
干活……啊……哦……嗯……嗯……我……受不了了……太君……我的……愛你
的干活……」
龜天從沒有這麼痛快的過女人,一直了二百多下這才泄了,趴在杏花的身子
上大口喘著粗氣。杏花仰在炕上一動也不動,剛才龜田讓她幾度達到高潮,如果
龜田再她一會兒,興許小命就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杏花才長出了一口氣:「太君,您的那個實在的好……我的
愛它……中國男人的不行……帶我走的行嗎?」
「尤西,你的……慰安婦的干活。」然後龜田轉頭向門口的鬼子喊了幾句日
本話,出來兩個鬼子,從炕上拉過一條棉被裹上赤身裸體的杏花扛了出去,沒過
多久,前院的營房裡傳來陣陣男人淫笑和杏花的大聲尖叫。
整整一夜,連杏花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鬼子在她的下體發泄了性欲。天亮
了,杏花的淫戶一片狼籍,腿上、腰上、乳房上、臉上、還有流到屁股上粘呼呼
的全是男人的精液。杏花的頭發也散了,眼窩發青,奶子被揉得青一塊紫一塊,
陰道裡已經沒有知覺了,淫戶又紅又腫,淫毛也成了一綹一綹的,完全著擋不住
凸起的肉溝。
吃早飯的時候,周扒皮叫長青把杏花抱出來,上了一點藥,送到下房休息。
這時候,高大嫂被帶到周家大院了。
龜田經過和杏花的一番享受,精力充沛,所以起得很早。一到院裡,就聽到
了高大嫂的哀求聲:「皇軍,放了我吧,家裡人還等我哪!」高大嫂見到龜田,
看打扮知道是鬼子的頭,於是走上幾步一下子跪下:「太君,放我回去吧……」
龜田過來用手指托起高大嫂的下巴 ,高大嫂身材清瘦修長,長得也有幾分
姿色,一臉淚水給人一種柔弱的印像。她見龜田色咪咪的盯著自己,臉頰發紅,
手下意識的護住了尖挺乳胸。
「裡屋的說話!」龜田獰笑著要來拉高大嫂。她知道如果進了屋,自己的清
白難保,轉身就跑。龜田一把扯住高大嫂背後的衣領,破舊的衣服哪裡能夠承受
這麼大的力量,「呲」的一聲讓龜田扯下一大片,高大嫂窮得沒有錢買內衣,這
下子骨感十足的白白的後背便裸露在眾人面前。
高大嫂一拉之下沒有站穩,跌倒在院裡的磚地上,手緊緊護在胸前。龜田撲
了上來就要解高大嫂的褲子,她的手想要攔住龜田的魔爪,上身的衣服一下子散
開了,尖挺的奶子完全展現出來。高大嫂不知道護哪裡好,猶豫之間褲子叫龜田
扒到了膝蓋。高大嫂小腹平坦,雙腿修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陰毛°°又黑又
密,油黑發亮還打著卷,把個陰戶蓋的嚴嚴實實。
「不……畜生!……放開我……你這只畜生………」高大嫂大聲罵著:「無
恥!……啊……不~~!」
龜田笑著抓住高大嫂濃密的陰毛,手指順勢在她的陰道裡攪動。高大嫂的陰
戶天生長的靠前,龜田的手指幾乎摸到了她的子宮。高大嫂還在掙扎,嘴裡不住
口地大罵,可是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弱。龜田已經含住了她的乳尖,高大嫂發現自
己的陰戶有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
龜田放開高大嫂的奶頭,把頭伸進她的胯下,頓時一股濃重的腥騷氣息 的
他喘不過氣。原來農村沒有錢買手紙,拉完屎用石頭一抹就行了。龜田可是不知
道這回事,大叫一聲:「八嘎(混蛋)!」拔出戰刀就要殺了高大嫂。
周扒皮在邊上看了一會了,高大嫂的肉體讓他心癢難捺:「這身子要是給自
己多好,看那陰毛,那奶子……我這些年怎麼沒發現哪?」他見龜田要殺高大嫂,
急忙走上前道:「太君息怒!太君息怒!她是我家的佣人,不知道讓太君高興,
我的處罰。回頭花姑娘大大的有,村長、保長的負責。」
龜田看了周扒皮一眼,心想還得用這些中國人,就回身進屋了。周扒皮上前
把高大嫂扶起來,就手在她身上一通亂摸:「大妹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周家
的佣人了,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秋後我差人帶你過來。」
高大嫂想,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自己來做工家裡也能少一個
人吃飯,就點了頭。周扒皮不又心中一喜,忙叫下人准備一身乾淨衣衫給高大嫂
穿。高大嫂千恩萬謝,哪想到更大的陰謀等著她。
玉寶醒過來時,娘已經回家坐在地上抹淚,玉才站著哭。爹爹左胳膊中了一
槍,沒打著骨頭,坐在地上流眼淚。爺爺身上中了好幾槍,鮮血流了滿地,玉寶
趴在爺爺身旁就哭起來。爺爺緊緊地握著他的小手,瞪著死卡叭的白眼珠,說:
「孩子,爺爺不能好了,爺爺是被鬼子打死的呀。」
玉寶聽見這話,心中好像刀刺著一樣,哭得更厲害了。
「玉寶,你叔叔呢?把他叫來我看看!」
「爺爺,叔叔也叫鬼子拉走了。」
「啊!叫鬼子……」爺爺說不出話來了。
「爺爺!……」
「爺爺呀!」全家都哭在一起。
可憐老人一口氣沒上來,就死過去了。那個又光又亮的禿腦袋王紅眼走回來
說:「咳,別哭啦,死就死了唄,這個年月,死了倒省心。像這樣大歲數的人,
也該早死了。」
玉寶瞪著小黑眼珠,爬起來罵道:「你別跑這裡來放屁啦!你爺爺、你爹被
鬼子打死了,你不哭嗎?」
「啊,你這個兔羔子,這一點毛孩子就出口傷人?」
「你才是個兔羔子呢。你看,你要不是兔子養的,為什麼長了一個吃豆子的
三瓣嘴?」
娘見玉寶罵了王紅眼,心中很害怕又惹出事來。忙說:「玉寶,玉寶,你這
個死孩子,怎麼又不聽話了。」上去就打了他兩下子,又說:「你好罵你王大伯
嗎?」
「哼,誰叫他王大伯?我叫他王紅眼。」
這一說,王紅眼真氣炸了,氣得瞪著氣鼓子眼,直活動著三瓣嘴說:「你你
你……這一點大就罵人,大人都怎樣教訓的呀,啊?」就想要打玉寶。
高大嫂怕把禍事闖大了,只得把從來沒打過的孩子打了一頓。高學田坐在地
上不能動彈,只得說:「給我狠點打。」
玉寶被娘打得直哭,王紅眼還在旁邊說:「這個孩子,就得這樣打。你們這
個孩子,真不知好壞,我要不救了他的小命,早就叫皇軍打死了。」
「是呀,王東家,你可千萬別生氣呀。」
「哈哈哈,我不能生他的氣呀,咱們是東西院的好鄰居,我能生個孩子的氣
嗎?高學田,你爹那一口棺材,昨天晚上叫皇軍給用了。我替你說了好多好話,
要把它留給你爹用,可是別處又沒有,皇軍非用不可,我也不敢擋他,就叫他抬
走了。今天你爹死了。要用棺材,我那裡還有一口松木棺材,你扛來用吧。」
高學田正愁著沒有棺材呢,忙問:「王東家,那口棺材要多少錢呀?」
「哈哈,」王紅眼奸笑著說。「這年頭還能算錢嗎?就是現在跟你要錢,你
也沒有呀!我將就你一下,等秋天給我糧吧。」
「多少糧呀?」
「好算,好算。咱們是東西院的鄰居,還能多算你的糧嗎?要用的話就去抬
吧。」說完就走了。
高學田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可又沒有錢到別處去買,為了盛殮老爹,只得
用他的。
全屯的人回來了。大家見自己家裡叫鬼子糟踐得太厲害了,以後日子沒法過
啦,全屯幾百戶人家,家家哭聲不斷,只有王紅眼一家沒有哭聲。鄰居們聽說玉
寶爺爺被鬼子打死,杏花讓鬼子玩得不成樣子,連高大嫂都差點被鬼子糟蹋,沒
有一個不難過的。
高學田沒錢給死去的父親買衣服和燒紙,求了幾個鄰居從王紅眼家把松木棺
材扛來,把老人裝起來,全家又哭了一場,就這樣向外抬。高學田胳膊上的槍傷
只好慢慢地再想法醫治。從此,周各莊的哭聲,一天比一天多了。
第三章 兩副棺材
爺爺死後,爹爹胳膊被鬼子的槍打得不能動彈,叔叔被鬼子抓去沒有音信,
家中成天冷冷清清的。玉寶像失魂的孩子一樣,想起了爺爺、叔叔,就哭一場。
那幾畝地,高大嫂也沒心種了,可是,不種地就沒吃的,母子三人只得硬撐
著去鏟地,去山上挖苦菜。一個女人,又忙家裡,又忙外頭,兩個十多歲的孩子
能做什麼呢,不多日子,高大嫂也累病了一場。
真是,人越窮越倒楣,老天爺一個勁地下大雨,玉寶家的地在大河套邊上,
大河發水,已經長得半人高的莊稼也全都淹得看不見了;等水退了,母子們去一
看,莊稼苗都沒有了,全跟大水跑了。娘坐在地裡哭了一場。房北頭種苞米的那
六畝地沒被水衝掉,還指望有個收成,但一家大小五口沒吃的呀,豬趕回來賣,
才換了二鬥糧,不幾天就吃沒有了。苞米一吐穗,就拔來吃,等到秋天,也耗吃
完了;割來家,統共不過打了二、三鬥,這就是一年的收成。
高學田治槍傷,又欠了一筆債,好歹把胳膊治好了,見兄弟沒個音信,天天
愁得沒法。十月十四日,是他兄弟娶媳婦的日子,人財兩空,媳婦也不能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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